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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典型AD乙/梦女。///
大背景与合集所有文章适配,小背景我不太会解释 ≈人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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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你自己献给黑暗:
说出我的名字
把我领向他。
——保罗.策兰《雾角》
自那以后你就睡着了。她笑意盈盈地说。
我现在醒来了?他问。
没有。她说。你永远不会醒了,阿不思.邓布利多。
他安静地注视着她,感受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再枯朽。
你为什么也在这里?
我是这列火车的售票员。她说。身后猩红色的蒸汽列车正吐出滚滚白烟。
我要带你去下一站,这是我的责任,我的信仰,我永恒的,一生的使命。
火车内部是十九世纪中旬的风格,像一辆被艺术家改动过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。车顶是无穷无尽的壁画,一半鲜艳得让人害怕,一半褪了色。灯光和窗棂都显出一种浑浊的红褐。他凝视着一幅画面里眼神晦暗的天使形象,心里有某种钟声敲响。她走在他身前,步伐轻柔又坚定,仿佛这是拐个弯就能进禁林的一条小路,她每天都来,夜夜都走。
他们隔桌相坐,同样模糊的侧边面孔之间有一扇窗。
你总是要与我谈。她呓语。现在我们有充足的时间,感谢死亡。
他不动声色地审视她。
她也在审视他。不同的是她在微笑。
瞬息之后。她抓过他的手腕,取下那枚银色的十字架型戒指,端详片刻后攥进手心。
你现在没有罪了。但也许你需要寻找某个神父?她说。一个宽恕你罪过的人。
你要留一个影子给那个男孩吗?那个男孩,他拥有你灵魂里流泪的那个部分。
他眼神复杂地望着她。她心领神会,知道这就是得到了准许。
那枚戒指被她扔出去,在空中滑过天使翅膀边缘一样流畅的圆弧,作一颗久远记忆里的流星,带着百年岁月落入纯白的蒸汽。一个身影缓缓升起。
那个男孩爱你。她说。阿不思.邓布利多。
他不置可否地端详她依旧保持扔出戒指时姿势的左手。
甚至比其他所有生灵都要更爱你一些。她凝炼地说,语气里不带任何主观色彩。
你怎么看待?他问。
他在怪罪你。她答非所问地说。但他会宽恕你的一切,你所有的一切。
火车先是发出几声细不可闻的呜咽,然后开始震动,开始嘶吼。窗外那个与他形象别无二致的身影已经立在对面,满身孤绝,目光射向他来时的方向。这个画面很快后退,迅速地被风和拉直了线条的蒸汽裹挟,在火车开动后的两秒钟之内彻底消逝,窗外忽而转换成一片蓝色矢车菊花盛开的原野。夏季的阳光透澈耀眼。
啊呀。阿不思。她说,你刚好死在一个夏天呢。
他这时竟然学着她的面孔微笑了。
几十年前,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是今天,对吗?
是的,阿不思。她愉悦地回答。
是你的死还是我的死?他继续问。
我们都知道那本质是一样的,阿不思。她说。
你不属于时间,但你的时间就是我的时间,是这样吗?
你可以这么说,阿不思。她回答。
你说得对,我们终于有时间谈谈了。你愿意谈吗?
唉,阿不思。我们已经在谈了,不是吗?
谈些更深刻,更具体的。她看见他的眼睛这么说。
谈些什么呢?她心里想。她能轻飘飘讲出的东西都太浅显,藏在暗喻里的东西又太沉重。时间的洪流似乎从未阻止他们在彼此心中遗世独立。她是——他的飞鸟喔。永远自由竞渡时代洪流,青春比他恒久,喙里含着一枚门钥匙,冬天来了又去,抖抖羽翼就能飞走。
窗外湛蓝连绵。
你第一次认识我就是在霍格莫德?
是的,当然。她说。
选中我是因为?
她感到他在有意探索她。
我也拥有你那种能力呢。她说。能一眼看透一个人。
——的过去与未来。
你丝毫没有看错吗?他说。
她答:你一直在你的河流。
你想拉起窗帘吗?她说。此时阳光已经明媚起来,花开的原野也呈现仲夏的姿态。草叶的味道一定浓郁而温柔,因为那些蓝色都沉醉地软软摇曳,影影绰绰,融成浅蓝的海。
我假设你想?他问。
是我在问你。她说。
暂时不要。他回答。让天亮吧。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