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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Alburora】Myster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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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不知所云...灵感缪斯请放过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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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的结合要保留空隙,

让天堂的风在你们中间舞动。

——纪伯伦《寂寞的智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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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他在处理一些文件。也许是信件。总之是需要细看的几卷羊皮纸。

       我头顶是金红色的吊灯,背后是壁炉。他一定发觉我了,但他没有抬头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凝视着他。这种感觉那么奇怪。我既不像是一个来到办公室拜访的学生,也不像是商讨课程进度的同事。还不像找他要主意的官员,或是来送信的猫头鹰。更不像一位远道而来的挚友,抑或是恋人。若是前者他一定已然起身欢迎,用着带有调侃意味的幽默措辞,胡须颤动,眼底的蓝温和而疏离;若是后者他也许已经抬眼看我,整张面孔浸透属于怀念的火焰金色,而我面对他无声的控诉将无力辩驳。

 

       因为爱不该是一个谜题(Mystery)。它应该是一个答案。而我,阿不思——我和你性格中相似之处之一,就是爱叫人猜谜。本来是很容易说清楚的事,像是现在凌晨四点,我们告别二十多年,高锥克山谷的溪水向东流,我的猫头鹰死了,你的那只鸟不会死。我在心里和自己打赌,如果他现在叫出我的名字,我就像艺术家展示收藏品一样把这些向他和盘托出。

 

       Aur。他说。我在那一瞬间就反悔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身后熄灭的壁炉突然猛烈燃烧起来。点燃那一瞬声音很刺耳,像是某种鸟类的尖锐脚爪划在耳膜上。又像是一声尖锐的悲鸣,一场激烈的摩擦。他不给我一个眼神,却已经拿出了要彻夜长谈的架势。热量缓慢地在房间里蔓延,湿热的空气温柔地席卷过来包裹住我全身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不点壁炉?我在心里问,也知道他会回答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说:天气确实很冷。我已经给自己加过好几个保暖咒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赞同这个答案,同时无声地取消了他刚刚加在我身上的咒语。那些保暖咒明显经过他仔细改良,不再会让人打着哆嗦感受到寒气慢慢抽离身体的过程,而是更舒缓,更温和而透彻,简直就像普拉特尔的春天渐渐降临一样。为了不让我发觉这个咒语,他点燃壁炉以作掩饰。但他又忽略了我对他魔法风格的熟悉程度。壁炉传递的是一种让人困倦的热意,而刚刚抵达我心脏的那些却让我清醒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整理羊皮纸的动作明显顿住了。我说:壁炉就够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现在是冬天。他说。语气平淡和缓如解释变形咒的原理。

 

       而我并不感觉冷。我说。

       这是谎话。我感觉很冷。我只是对此不敏感也不在乎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打量着我单薄的褐色大衣,像是研究一条没有完善的理论,一个没能杀死人的杀戮咒,一个炎热的冬天,一个完满精致的谜题(Mystery)。我用尖锐的对视来回应。他站起身,绕到我背后取下我的披风,很自然地挂在门边还没有撤下的那棵圣诞树顶端。我始终凝视着他,同样用凝视一个谜题(Mystery)的方式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想和你谈话。他终于说。

       想?是 “曾经想” , “有时想” ,还是 “现在想” , “突然想” ,抑或者是 “一直想” ?

 

       他的摄神取念一定被我莫名其妙的绕口令弄得失灵了。因为他毫无回答我疑问的意思,甚至神色安静,安静到近乎虔诚,耶稣等待受洗般等待我的回答。我冰冷的指尖滑过他的脸颊,脖颈,肩部线条,最后来到心跳。他任由我把食指抵在他心脏的位置。爵士舞一般激烈的,本源的生命律动以陌生的方式衔接起我们的血。咚。咚。圣洁洪亮如同教堂钟声。我读他眼里的未尽之语,像读一页魔法,一种宗教。

 

       阿不思。你想听什么?

 

       唉。他靠得更近些,几乎是对着我的眼睛问:你会说谎吗?

 

       我吗?我当然会。我即将。我擅长。

       我做你会做的事。如果别人问了某个你不好回答的问题,你会给这个问题加层包装,再原路返还给提出它的人。多么动人心魄的较量,多么激昂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说:你闭上眼,阿不思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先是眨了眨眼。然后才安静地,毫不迟疑地把眼闭上。

       我刚要说话。他说:Wait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你又要走了。他说,语气很平静。

       他果然已经猜到。我笑了:我下次会停留久一些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仍旧闭着眼:你总如此。(You always do.)

 

       我还是笑:像一个谜(mystery)是吗?

 

       他应下来,以叫我名字的方式:奥罗拉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有些惊愕地听出他声音的疲惫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说:是一个谜(mystery),不是一个谜语(riddle),更不是一个谜团(puzzle)。不是任何一个我能找到,或最终能找到方法解决的难题。如果你是一门语言,一种炼金术,我可以在图书馆中找到你的启蒙书籍。如果你是一只猫头鹰,一封吼叫信,我可以——也许轻飘飘地施些咒语把你打发走?如果你是一个漫长的冬季,一棵枯朽的树,一片难越的泥泞.....是那些就好了,对吗?稀松平常,在我生命里出现过无数次。而且我太懂得怎么改变它们。魔药、咒语,只需略施小计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心里还在笑,但面孔缄默着,用手指在他心脏位置画圈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但你不是。他说。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。但——

       他用指尖按住我的手指关节。

       不管如何。谜(mystery)总是很值得探索的,你同意吗?

 

 

       我收回手指。他敏锐地注意到我身上的魔力波动。

 

       对我用了什么?他漫不经心地说。

 

       祝福。(A blessing.)我回答。

 

       祝福。他轻轻重复我的话。它是用来做什么的?

 

       我的语气像在开玩笑:保佑你的心跳持续到我下次来见你那天。

       他现在倒是反过来凝视我了。我像玩猜谜游戏一样猜他的想法。他觉得我看了报纸?觉得我看到了街上轰轰烈烈给谁拉选票的场面?觉得我听到了某些——关于谁恐惧他的流言?阿不思,我真想有时间做那些,但事实遗憾。对我这类已无多少时日的将死之人,再极端疯狂的战争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。

 

       你是永生者?他迟疑地问。你给了我——

 

       不是。当然不是。我打断:你的方向完全错了。阿不思。不要猜我的任何。

 

       他不再说话。沉默是多有魅力的声响啊。过了片刻,他帮我取下披风。

 

       下次来别选这么冷的时间。他最后说。我也许该轻轻笑几声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说:那只是生命力,不是生命,阿不思——不要想太多。只是用来减少你的疲倦而已,对延年益寿毫无用处。我为什么有它也不要猜。没什么益处。生命不能延续,我对命定的死亡同样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出我在暗示和影射什么了吗?他说:好。

 

       我知道。他轻柔地回答。Aur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我不习惯说再见,也许这对我来说本身就不是告别。我回头,轻巧跨进冷风,在身后的门完全合拢之前听见涅槃期凤凰有些嘶哑的嗓音。它那么彬彬有礼,替他说了未出口的再见。

 

END.

 
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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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..本来会有点后记的,以及一些注释。现在我只愿说,加了英文的地方是因为我觉得这里写成英文会好看。【嗯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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